开启孩子心灵世界的钥匙
深圳实验幼儿园 郑春娟
随着瑞吉欧教育经验在中国幼教界的流行，同时人们也关注到了另一个名词——方案教学（PROJECT APPROACH），还有人称之为项目教学。
方案教学的倡导者凯兹认为“方案教学的总目标是开启幼儿的心智活动。所谓心智，不仅包括了知识与技能，还包括社会、情感、道德、审美和精神方面的感觉能力。” [1]如何感受方案教学对孩子心灵世界的启迪作用，如何理解方案教学的实施步骤，是本文要解决的重点问题。本文通过对一个具体案例的分析，旨在解读方案教学实施的三个阶段及五大结构性要素，为教师借鉴此教学方式提供理论与实践依据。
一、方案教学活动组织与实施
在一次夏令营活动中，美国某幼教机构的一个混龄班级组织实施了关于“虫子”的方案教学活动。这个班级一共有18个孩子，年龄分布在3—5岁。由于这次夏令营活动要持续六周之久，一般的教学与游戏活动效果不会太好。老师们需要选择一种可以持续进行，既能发挥孩子的主动性、又能让孩子的学习与发展得以提升的活动。此时正值盛夏，环境中最丰富的资源就是虫子，所以班级教师决定要组织一次以“虫子”为主题的方案活动。[2]
有方案组织经验的老教师首先要向新教师介绍这种教学活动，包括对方案教学的界定，方案教学的主要特征，以及方案教学的实施步骤与结构要素等。最重要的是老师要以怎样的态度来实施这样的教学活动。下面笔者将在活动的展开过程中逐一介绍这些要素。
方案教学即对孩子真实世界的某一主题进行深入探究的活动。主题的选择必须是孩子可以在真实世界中找到的、可深入下去的事物。比如我们可以选择探究校园周围的植物，但是我们无法探究热带雨林。
主题选择后，将逐一展开方案教学的三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包含五个结构性要素。
1、阶段一：方案开始
方案第一个阶段的主要目的是激发孩子对选定主题的兴趣、发掘孩子的已有经验，关键是找出孩子还可以在这个主题上学到些什么，并引导孩子们提问。
“虫子”方案活动的第一个阶段，老师首先组织孩子们讲述虫子的故事或经历（比如有个孩子讲了潮虫的故事：他发现自己家门口的石头下面有一些球形的小虫子，他还将这些虫子画了下来），用这种方式老师就了解了孩子关于虫子的已有经验。同时老师会将这些已有经验画成网状图，贴在班级墙上，让孩子时常看到自己或同伴讲述的“虫子”故事。在此期间不仅激活了孩子的已有经验，通过同伴间的分享还提升了孩子们的认知水平。
接下来孩子们就要思考对于“虫子”自己还想知道些什么。老师会用举例示范等方式启发孩子提出问题，并将孩子提出的问题一一记录在一张大纸上，张贴在班级里。以提问的方式表示出自己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欲望是孩子们要学习并保持的一项重要技能，也体现了教师的教育策略。
另外，家长的参与也是方案教学的一项重要内容。家长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参与到教学中，比如现场参与或发邮件提供资源等。方案教学的每个阶段都离不开家庭志愿者的支持，如许多家庭提供书籍、参与活动（有的家长给大家带来关于虫子的儿歌；还有的家长带着孩子在家里探究虫子）。
当孩子们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已有经验，并清楚了自己关于这个主题需要研究的问题之后，方案教学就发展到了下一个阶段。
2、阶段二：方案发展
方案教学第二个阶段的主要目的是通过观察、阅读、绘画、访问专家等方式探究问题的答案。
在“虫子”方案活动中，由于孩子们提出的问题大部分都是关于“蜜蜂”的，老师就联络了当地一个蜜蜂研究专家。在专家来之前老师会组织孩子们再熟悉一下曾经提出的问题，这次熟悉并不是简单重复，孩子会针对专家的到来再次明确自己的问题，并用自己的方式将问题标记在纸上。老师也会与专家沟通，告诉专家孩子的语言认知水平、兴趣点、可以集中注意的时间等等。
专家的到来不仅回答了孩子们之前的问题，还进一步扩充了孩子们的知识面，比如专家介绍了蜜蜂标本的制作方法，同时还传授了抓住蜜蜂的小策略。这样在专家的指点下，孩子们开始着手制作抓蜜蜂的工具，并将抓住的蜜蜂做成标本。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教师的引导下制作标牌不让外人破坏自己的“捕虫器”，还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统计工作等等。这个阶段孩子们依旧通过团体讨论分享总结经验、参访实地探究尝试解决问题、发表记录探究结果、调查统计得出结论、展示自己在活动中的作品等等。活动进行过程中孩子始终很投入、很主动，很多问题都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老师的作用也很重要，适当的技术支持、适当的资源提供都为孩子发展起到了支架作用。当轰轰烈烈的活动进行到一定程度就要进入总结阶段了，同时也是方案的高潮阶段。
3、阶段三：方案高潮
方案活动的第三阶段之所以被认为是高潮阶段不无道理。这是整个活动的总结阶段，也是成果验收及评价阶段。方案教学的总结与评价不同于其他教学方式，它依旧是在孩子的投入与主动参与中进行。
“虫子”方案的第三个阶段主要通过两个活动达到目的：一是“参观蝴蝶园”；一是举办“工艺展”。
先介绍一下蝴蝶园参观活动。孩子们在这个活动中充分展示了自己在前两个阶段学到的本领，制作自己的“捕虫器”捕捉蝴蝶，并将其做成标本。他们还统计了一下捕捉到的蝴蝶的数量与种类等等。接着在工艺展活动上孩子们将自己这一段时间来认识的昆虫做成了手工艺品，既展示了自己的学习成果，又展示了孩子们富有创意的表征手段。
二、方案教学与结构性教学的比较
方案教学是地结构性的教学方式，老师预设的成分比较少，大多内容都是在方案发展中随着孩子的兴趣生成的。相对这种教学方式，我们通过所进行的领域教学或主题教学以教师预设目标和内容为主，称之为结构性教学。[4]
方案教学与结构性教学的不同之处，可以从四个方面来分析：
1、学习动机
在结构性教学中，老师为了实现教学目标，而采用一些奖罚策略，以塑造教师所期望的幼儿行为，减少教师不期望的幼儿行为。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孩子的学习动机是为了获得教师奖赏，避免教师的责罚。而在方案教学中，孩子学习是因为他们的兴趣，他们通过自己投入地参与活动自我满足，是由内部动机驱使的，他们不在乎有没有教师的奖赏。
2、学习内容的选择
在结构性教学中，学习的目标是教师依据教学进度，提前设计好的，学习内容来自一定教材。教师在教学中处于主导地位，学什么、怎么学一般都由教师决定。而在方案教学中老师并不能独自决定孩子的学习内容与学习进程，孩子在教师提供的诸多活动中选择自己有挑战性的学习内容，自行决定学习的进度。孩子是这个教学活动的主体，真正让孩子在主动中学习、在体验中成长。
3、专家的归属
在结构性教学中，老师一直都是学习的权威，是专家，孩子一直都处于无知、弱势的地位，孩子要服从教师的指令。在方案教学中教师不再是权威，教师也不以专家子处。孩子可能比教师知道的更多，孩子才是学习的专家。这样孩子在方案教学中更加有自信，也成为孩子主动学习的动力。
4、学习成果
在结构性教学中，教师要为孩子的学习成就负责。孩子能否学到知识与技能关键在于教师教的水平，教师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语言、教态等方面，很少顾及孩子的个体差异。而在方案教学中教师、孩子一同为学习成就负责。孩子能否学到知识技能不是由教师一人决定的，还在于孩子自身的情况，孩子个体差异性得以体现。
当然结构性教学与方案教学各有利弊，比如在传播人类文化积淀方面，结构性教学方式更加有效。
三、在园本课程背景下借鉴方案教学的建议
方案教学以其连续性、孩子的主动性等为特点受到众多幼教专家、同仁的青睐，可是幼儿园不能简单盲目模仿，否则只能获得一种形式，无法得其精髓。任何一种课程模式都有其课程理念的支撑。方案教学虽然不算是一种课程模式，但也是在一定的教育理念下产生的。在《开启孩子的心灵世界》一书中曾提到：“我们提倡项目教学法，是基于我们对早期教育的目标持有特定的价值观和信念。这一方法的一个总目标，是开发幼儿的心智活动。”[5]方案教学理论源于杜威的“做中学”，是一种以儿童为中心的教学模式。因此借鉴方案教学首先思考园本的课程理念。如果园本理念是以学科体系为中心的课程模式，就算模仿了方案教学的组织形式，也只是东施效颦，完全走样。
借鉴方案教学的另一个考虑是教师的教育理念与专业水平。对于教师来说方案教学中要将每一次课堂当作挑战，充分挖掘孩子向教师投射的各种信息，适时作出回应与支持，既不能过渡干预，又不能放纵不管。教师既是学习的同伴，又是资源的支持者，还是课堂的组织者等。教师在方案教学课堂中担当多种角色，是对教师个人水平的极大挑战。
所以建议在借鉴方案教学时，首先要领会其课程理念，把握其精髓；其次要通过教师培训，不断提升教师的专业水平；同时要经常组织教师研讨，不断解决在实践中遇到的各种问题。
总之，方案教学是一直值得借鉴的教学方式，是开启孩子心灵世界的一把金钥匙。本文通过理论结合实例的分析，以期将方案教学展示给幼教同仁，为教师更好地借鉴这种教学方式提供参考。
参 考 文 献
[1][5][美]丽莲•凯兹，[美]西尔维亚•查德 著. 胡美华 译. 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6.
[2]Vera Wiest.红房子夏令营幼教机构关于“虫子”的方案教学[EB/OL].http://polaris.umuc.edu/%7Evwiest/bugstudy/bugindex.html
[3]Sylvia C. Chard 著. 蔡庆贤 译. 进入方案教学的世界(Ⅱ). 光佑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1997.
[4]Sylvia C. Chard 著. 蔡庆贤 译. 进入方案教学的世界(Ⅲ). 光佑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 出版，1997.